第二日,背上的伤口因没有有效的清洁上药,开始发炎腐烂。
我也因此染上了病,开始高热不退。
正头脑昏沉之际,却被人从床上扯了起来。
伤口处泛起撕心裂肺的疼痛,我抬起头,只见到顾宸急切的神色:
“快,同我去看看阿苑的伤势,她遇袭了,伤得很重!”
他并不需要我的回应,强硬的拉着我往他的营帐走去。
而许苑,正脱了衣服躺在他的床上,露出半截被箭伤到的肩膀。
我虚弱得几乎站不稳,强撑着开口:
“拔箭上药之事其余军医也能做,为何非要叫我?”
可顾宸却严厉的指责我:
“阿苑是女子,其余军医皆是男子,怎可让他们看到阿苑这副模样?”
我愣了愣,
想问平日许苑都可***臂膀与其余将领勾肩搭背,现下让军医为她诊治又有何不可?
倘若真是这般避嫌,那为何你又允许她赤身裸体躺在你的床上?
心中思绪万千,我咽下嘴里的苦涩,到底没有说出来。
只因说出来也毫无意义。
顾宸将许苑扶起,声音轻柔:“阿苑,我叫了医女来,你振作些。”
许苑乖巧的伏在他胸膛上,坚强道:
“我没事,我虽为女子,但这点疼痛还是忍得的。”
顾宸闻言,更加抱紧了许苑,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担忧。
恍惚之间竟让我看到了曾经的我和顾宸。
刚成为军医时,我时常被鲜血淋漓的肢体和狰狞的伤口吓得呕吐。
那时顾宸也会心疼的抱住我,彻夜为我担忧,承诺会一生一世的爱我。
可到底是人心易变。
顾宸锐利的目光落到我身上,不耐的催促:“还不过来为阿苑治伤?”
我缓了缓,还是走了过去。
治伤的过程并不顺利,我动作稍微重些,许苑便蹙着眉喊疼。
受了伤后变得格外脆弱的许苑引起了顾宸的心疼,他时不时的看向我,让我轻一点。
言语里满是对许苑的怜惜和对我的责备。
最后,许苑的伤口包扎好了,我也出了一身冷汗。
背上的疼痛开始愈发难忍,
我看了看正在细心为许苑擦汗的顾宸,勉强稳住身形走了出去。
可还未走出营帐,我便再也坚持不住,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。
醒来时,顾宸站在我身边,正看着我写给母亲的回信。
我心头一惊,想要抢回信笺。
顾宸却直接将信纸扔在了我身上,
他没有问我为何晕倒,只是冷声道:
“我说过,我现在不可能跟你成亲,你答应你母亲半月后举行婚礼,是想以此要挟我吗?”
我愣了愣,知晓他是误会了。
他脸上怒意渐盛,继续开口诘问:
“还有平日你针对阿苑,阿苑看在我的面子上都不同你计较了,你今天为她治伤时却为何还要与她为难?”
“清和,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刻薄了?”
我沉默片刻,懒得再与他争辩,敷衍道:“是我错了。”
顾宸的满腔怒火被我这四个字堵了回去。
半晌,许是见我面色不佳,他缓和了神色,沉声道:
“清和,阿苑她是我的救命恩人,也是与我并肩作战的战友,你与她好好相处,不要再多想。”
救命恩人吗?
我有些想笑,低下头平静道:“是,婚礼一事……也不必将军挂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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